王老五被卜皓的目光吓得一哆嗦，腿一软差点跪下，带着哭腔喊道：“领导！冤枉啊！我…我也是按图纸和合同要求做的啊！混凝土…混凝土是‘宏发建材’供应的，他们说…说这是新配方的快硬混凝土，强度高，还便宜…监理那边，也…也签了字的啊！”
“宏发建材！”这个名字一出，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又是刘宏发！
“放屁！”监理总监李明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指着王老五，“你胡说！我们监理取样送检的报告都是合格的！肯定是你们施工的时候偷工减料，搅拌不均匀，或者养护不到位！”
“我没有！绝对没有！”王老五急得满头大汗，“每一车料我都盯着！养护也按规范来的！领导，不信你们去查！‘宏发’送来的料，跟以前用的颜色都不一样，灰扑扑的，味道也冲！我当时还犯嘀咕，可他们拍胸脯保证没问题，还…还给了点辛苦费…监理的李工也收了条烟，说抽检没问题…”
“你血口喷人！”李明脸色煞白，厉声反驳。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互相指责推诿。
“够了！”卜皓一声断喝，压下了所有声音。他看向秦武：“把王老五、李明，还有负责该区域材料的采购员、库管员，全部带回去，分开审讯！重点查‘宏发’这批混凝土的进货单、检测报告（包括送检和现场抽检）、资金往来！特别是监理方签字的验收单，是不是本人签的？检测样品是不是被调包了？”
“是！”秦武领命，示意干警将面如土色的王老五和李明等人带走。
卜皓转向周正华，语气冰冷：“周市长，情况你也看到了。这不是意外，这是一起性质恶劣、涉嫌重大责任事故甚至犯罪的案件！‘宏发建材’刘宏发，是核心嫌疑人！我建议，立刻对刘宏发及其名下所有关联公司、仓库，进行查封、搜查！控制相关人员！”
周正华眉头紧锁，沉吟道：“卜书记，我理解你的愤怒。但是，刘宏发毕竟是云州本地有影响力的企业家，贸然采取强制措施，会不会引发不必要的猜测和动荡？而且，仅凭一个包工头的口供，证据链还不完整吧？是否再深入调查一下，等安监的技术报告出来再…”
“等？”卜皓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目光如炬，“等他把证据销毁？等他跑路？周市长，安全生产的红线不容触碰！违法犯罪必须零容忍！出了这么大的事，造成国家财产重大损失，险些酿成人员伤亡惨剧！如果我们还瞻前顾后，怕这怕那，怎么向云州百姓交代？怎么向省委交代？！我以市委副书记、项目总指挥的身份决定：立刻对刘宏发及其涉案企业、场所采取强制措施！出了问题，我负责！”
卜皓斩钉截铁的话语，带着凛然正气和强大的决断力，让周正华一时语塞。现场其他部门的负责人也被卜皓的气势所慑，无人再敢提出异议。
“张铁军！”卜皓不再看周正华。
“到！”
“你带人，立刻去控制刘宏发！查封‘宏发建材’总部及其所有仓库、搅拌站！冻结其所有银行账户！搜查一切与此次事故相关的证据！”
“是！”张铁军领命，带着一队干警如虎狼般迅速离去。
周正华看着张铁军离去的背影，脸色阴沉得可怕，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他精心策划的“下马威”，似乎正被卜皓以雷霆手段，硬生生地扭转为反击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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