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栀握着长枪站在一旁看着她们，或许是被她们的情绪感染，又或许是想到了先前的所见，她也隐隐有了想哭的冲动。
【我曾经说过，极端的仇恨是人类不屈动力的来源。】
闻言，徐栀的身子猛得一怔。
【但现在看来，如果单靠仇恨支撑，当仇恨消失的那一刻，她也就没了活下去的支柱。】
【这世上还有其他东西，它们一样能够支撑着她们挺过那段艰难的时刻。】
徐栀轻嗯了一声。
蔷薇和檀香两人毫不客气地挤开了王面，两人围在徐栀身旁拉着她。
月鬼跟旋涡偷偷地瞄向王面，此刻站在徐栀身旁的他看起来略显僵硬。
不敢想象面具下他的脸色该有多精彩，站得好好的就被推开了。
“队长，这次织梦蛛出现在街上，损坏的这些东西要怎么办？还有这十多辆车。我们很难用一般的理由去说明今晚发生的一切。”
天平绕了一圈，将损失情况汇报了一遍。
王面看徐栀几人渐渐走远，她甚至都没要回头看自己一眼的意思，心不由得难过起来，说话都是耷拉着脑袋。
“让后勤部来处理吧，这些不在我们的工作范围之内，还有昨晚炸了的那片土地，也让后勤部处理。”
天平看着王面，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自家队长现在就像一只受伤了的狼犬。目光上移，似乎还能看见王面头上的两只黑绒绒的耳朵。
“天平？天平？你听见我说的了嘛？”王面见天平魂游天外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天平回神，再次看向王面的脑袋，那上头空空如也，除了落着的粉尘外什么都没有。
“队长，我听见了，你不用这么大声。”天平揉了揉耳朵。
“听见了还不理我，所以你小子是故意的？”王面缓缓开口。
天平耸了耸肩，队长干嘛突然对自己人发难，又不是我拐走的阿栀。
徐栀几次想要回头，但都被方知意蹭了回来。
“你们马上就要离开这儿了，你跟王面以后有的是时间腻歪，可我们要聚在一起比登天还难呢。”方知意有些失落。
霍颜立马接话，“是啊，现在织梦蛛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们是不是明天就要回去了？”
徐栀点了点头，“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的飞机应该会在明早来接我们。”
霍颜挽着檀香的胳膊，“我好舍不得你们。”
檀香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也是，虽然经常见面不太现实，但我们可以微信联系呀。”
说着，檀香拿出手机晃了晃。
“阿栀，谢谢你告诉我织梦蛛的弱点，也谢谢你们的帮助。”方知意看着笑闹着往家走的几人，对着身旁的徐栀轻声道。
“前半句谢我就收下了，后半句我就不收了。毕竟今晚，我什么力都没出，就只是在边上给你们当啦啦队。”
徐栀踢着路上的石子，下一秒，她用力过猛，一下子就把它踢进了黑暗里。
“当啦啦队也是很费力气的，再说了，你没出力，王面出了呀，你们两个难道还分彼此？”方知意说着，笑看向她。
这还是徐栀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形容，她愣愣道，“不分彼此......”
方知意见她这样忍不住继续调侃，“就算你想分彼此，我看他也不会答应。”
徐栀被方知意说红了脸，快步跟上了蔷薇她们。
这夜，徐栀睡得很不安稳，她的梦里出现了很多人，可这些人无一例外，她全都不认识。
徐栀站在打斗的火光中，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倒在自己面前，鲜血染红了整片大地，她想出手却无能无力，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别去。”徐栀带着哭腔呢喃。
方知意还以为自己睡懵了，直到徐栀的呢喃声再次传来，她才清醒过来。
“阿栀？阿栀醒醒，你这是在做梦，醒醒。”
一道橙色光束自远端而来，带着金色的尾翼像极了朦胧的太阳，一片雪花从光芒处飘落。
徐栀愣了愣，等她回过神来后才发现自己正在雪原上。
一个年轻的男人身着黑衣，步履艰难的行走在雪山间，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干裂的双唇显示他此刻正严重缺水。
“天要亡我吗......”
徐栀的手穿透了他的身体。
“知道天要亡你为什么还要继续走，再走下去你会失温死在这里的！”
男人径直穿过了她的身体，风雪肆虐间，徐栀似乎听见了西王母的名字。
接着，一道虚弱但又坚定的声音响起。
“我们人类想用自己手中的刀，斩出一片天地！”
“他......是上昆仑求兵的聂锦山？”徐栀愣愣道。
“阿栀！”方知意抱起徐栀，用力晃着她的肩膀。
“我为什么会梦见这些......”
下一秒，徐栀的身体便被无数手臂揽住，那些手带着她往地底坠去。
她睁眼便瞧见方知意焦急的神色。
“你终于醒了。”方知意见她醒了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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