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罗伍是有一次震在了墙壁上，骨头咔咔作响，跌落在地的时候，他已经狂吐鲜血。
身体机能在飞速消逝，想站起来，发现自己根本就站不起来，连续几次，都是起身后，又单膝跪在地上，眼皮也是越来越重。
曹云敬都没有再动手。
没有必要动手了。
罗伍在最后一掌之下，体内五脏六腑基本上已经被震碎，苍老的身体，在数次对掌之下，逐渐崩溃。
这就好像被岁月侵蚀的大坝，被撕开了一道扣子后，那河水侵到了每一处缝隙，早就年久失修的砖石同时垮掉。
再加上背后就是墙壁，无处卸力，所有内劲，也无力去保护五脏六腑。
太高估自己的身体了。
曹云敬跟陈骄阳也是打了好几次，每一次打完，看似占了上风，实则内心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个人的身体个人最为清楚。
身体老了，衰退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上次跟陈骄阳打完，曹云敬还有再战之力，但没有选择择生死，选择直接认输，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再打下去，就是必死无疑。
就算陈骄阳不杀他，只是重创他，他的余生也会在伤病的折磨下渡过。
人，不能跟天命做对抗。
曹云敬懒得补刀了。
罗伍现在不死，也不可能再恢复过来，已经废了。
要是心态再差一点，可能撑不住半个月。
毕竟是化劲高手，给他一个体面。
而老谭却脸色一凛，看向曹云敬，“敬哥……”
他没有说后面的话，但眼神却瞄向了昏迷的陈骄阳。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现在除掉陈骄阳，易如反掌。
曹云敬脸色复杂：“老谭，我岂能言而无信？”
“敬哥，当初答应老刘，替老马报仇，这也是您的许诺，现在杀掉陈骄阳，就是履行对自己的承诺。”老谭劝道。
“可问题是……我们现在杀掉陈骄阳，你觉得能拿下他的地盘吗？”
曹云敬扯开了话题，知道不能再用信义来说服老谭。
“有何不可？”老谭信心十足。
“杨军他们或许不足为惧，但韩西萍现在在哪儿？岳怀义现在在哪儿？这两人对陈骄阳忠心耿耿。”
曹云敬沉声道：“老谭，你可知前几天在益源码头一战，老刘和老梁联手都不是岳怀义的对手了？”
“这……”老谭怔了怔。
“这两人，现在并不在蓝月亮夜总会休养伤势，而是不知所踪，这想必就是陈骄阳的刻意安排，不仅是用来麻痹阿坤，还是用来掣肘我们的。”
曹云敬提醒道：“这两人天赋或许比陈骄阳稍差，但绝对差不到哪儿去，只要这两人不死，他们纠集杨军、孙健斌他们，我们能够坐稳这个地盘吗？”
“不仅不行，还会有杀身之祸。”
“我们可以……”
“够了。”曹云敬不等老谭说完，已经知道老谭想说什么，直接厉喝一声：“如果你想说的是投奔阿坤，这是我万万做不到的。”
“连阎水金我都不投靠，还去投靠他的小弟阿坤？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当年他可是连金爷都不投靠，现在临到老了，还去投靠阿坤？
这岂不是贻笑大方？
老谭也只能闭嘴。
“让他们来把人带走吧。”曹云敬挥了挥手。
老谭拿出手机，发了一个信息出去，很快，在外面“检查”的警署工作人员冲了进来，虽然震惊于里面的情况，但他们还是把罗伍伪装成的山羊胡中医大夫，给带了出去。
至于抓不抓陈骄阳，这不是他们的思考范围。
或许，坤哥也想到了这一层，但却没有证据抓陈骄阳。
这可以定性为私人斗殴，也可以定性为暗杀。
是罗伍暗杀陈骄阳失败，陈骄阳是主动防卫，那抓了陈骄阳又有什么作用？
而且，他们来的目的，就是带走罗伍。
或许，至于事后陈骄阳追不追究，那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事情了。
伪装过的罗伍，被带过去后，把胡子等撕掉，就换了一个人。
……
陈骄阳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躺在了沙发上。
曹云敬没有把他送去医院，送去也没用，这是内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给陈骄阳灌了一些药酒进去，希望能够通淤化雪，接下来就靠陈骄阳自己的身体硬扛下来了。
这也是陈骄阳自己交代过的。
整个休息室内，也就曹云敬还坐在另外一张沙发上。直到陈骄阳的咳嗽声响起，曹云敬这才睁开眼睛。
他确实惊叹于陈骄阳的体质，受了如此重的伤，一个晚上就能醒过来，这也太变态了。
昨天，陈骄阳可是靠自己一个人，重创了罗伍，曹云敬可压根就没帮忙啊。
“那家伙……死了吗？”陈骄阳坐直身体，艰难问道。
“我没出手，但在凌晨三点多，罗伍不治身亡。”曹云敬回道。
说这话，他脸色也是颇为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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