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秀芳见状，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但很快又热情说道：“那也没事儿，咱们既然认识了，以后就常联系，你姐夫啊平时没事儿就经常会去香江出差，只要东西不多，带回来都不需要缴税，自然价格就会便宜不少，有啥需要的，就跟姐姐我说，到时候能帮你们省不少钱！”
贺强听到这里，心里的怀疑愈发浓厚了。
就算是真的国贸公司员工，也不可能有这福利吧？
你要说是领导，经常出差倒是真的，但是都那级别，身为领导的老婆，怎么会对做这种‘买卖’这么感兴趣呢？
在贺强的心里，他几乎已经笃定了陶秀芳是‘散货’的下线了！
之前的那些说辞，无非就是为了披上一层合理的外衣罢了。
这也就是欺负这个年代的人消息闭塞，系统之间又了解不多。
显然，如果是贺强和柳红之前透露的信息但凡有一些跟进出口沾边，陶秀芳都绝对不会跟他们有过多的深入交流。
“不过陶秀芳要真是散货的，那我倒是可以更方便买一些东西了！”
想到这里，贺强心里就火热了起来。
他可没有什么做个热心群众的觉悟，反倒是想打算进一步试探陶秀芳，通过对方的渠道来买点其他东西。
要知道，这年头其实有些事情都是心照不宣的。
别的不说，后世香江几大豪商甚至能够跟国家领导人对话，就是因为在这个时期往内地走私物资，给国内提供了紧缺的资源而得到的奖励。
以目前国内的环境，本来就外汇稀缺，那帮子走私商人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内地需要他们的存在！
真要是想搞正常贸易，国内还没有这个实力。
没了这些人走私，光是外汇就能把一堆单子搞黄了。
更何况现在国家在国际上遭受针对，就算是有外汇，想要展开正常贸易也是很困难的。
“陶秀芳之前说的产品都是些日用消费品，就算是电视机，也是家电方面的，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搞到工业品，这样以后有钱了，让他们搞些生产线，哪怕是国外淘汰的，不也赚大发了？”
贺强想到这里就两眼放光了。
真要是能够搞到，到时候哪怕是正常清关缴税，实际上也有得赚！
因为八九十年代，就是国家各种挨宰的时代。
那个时期有许多关于落后就要挨打的例子。
诸如一个厂家从小日子的厂里进口了一台生产机器，结果后来出了问题怎么都找不到原因。
最后日本工程师检查后拆开机器拧紧了一颗螺丝收了五万日元的顾问费。
这事儿可能不是真的，但是同样的产品，哪怕是在刨除关税的因素下，他们国家的企业购买，也比国际上其他国家购买贵一两倍，甚至三四倍。
而且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购买的产品，也只是二线、甚至三四线产品，甚至是被淘汰的产品。
他们非但享受不到折扣价，还要在原价上加价购。
反正就是各种冤大头花冤枉钱。
而在香江那帮人就没有这样的烦恼了。
他们下单订购，是能够享受正常待遇的！
所以从那边下单订购买，最后在转交进内地是如今这个特殊年代的特别国情。
不单单是现在，在之后的十几年里，香江‘水货’更是卖遍了全国。
这时候水货可不是什么垃圾的意思，而是从水路运进来的正品！
只是因为没得过关记录，所以才叫做水货罢了。
但人家除了没有正规发票和售后以外，在使用上完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因为它们本身就是正品！
后世甚至连豪车都有一堆水货，甚至还有一些手眼通天的衙内能够帮忙解决上牌的问题，直接从套牌车摇身一变，就成了正经合法上牌的车辆了！
当然，这些事情贺强不敢往深了想，也不打算去掺和，实在是其中的歪歪绕绕太忌讳了！
这可不是悄悄搞私营企业，这就是正儿八经的违法乱纪！
他在琢磨的是，能不能趁着这股风，将利益最大化！
毕竟改开之后，那真就是黄金时代，可谓遍地是钱，有胆就能捡！
晚上，吃过饭之后，吴书华开始犯困了，贺强带着她回了包厢。
贺强将吴书华哄睡着后却并没有睡意。
晚上，火车停靠途经站点，贺强掏出兜里的香烟下车去抽。
没想到迎面就遇到了陶秀芳。
这年头女人抽烟可比后世还少见，不过贺强还是很见怪不怪的给陶秀芳点了火。
此刻已经是后半夜，列车员也不知道去哪儿摸鱼了，贺强干脆小声跟陶秀芳闲聊。
“芳姐，你说姐夫都有那渠道，那他们公司肯定还有能人吧？”
贺强小声的试探着。
陶秀芳面带探寻之色问道：“怎么了，小贺是有什么想法？”
贺强小声道：“那些日用品啊啥的，我其实都不太关心，实话跟姐姐说吧，我在老家就打算开个青砖厂，最近已经跟县里打通关节就等着这次回去后成立了！这人嘛，总要有点奔头的，老老实实上班有啥前途啊！自己开厂才是正路！但国内的机械又难用效率又差，要是能够搞到国外的机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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