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必，一盏茶也已见底，燕南摁了摁太阳穴，极为头疼的样子。
“燕家世代为王族效力，若他们想推翻王族，燕家首当其冲。”凌玄奕慢条斯理地说出这句话。
“嗯，”尽管不想承认，但这确为事实，而燕南所处的位置更是尴尬，若燕家不得势，他在东齐的处境自然更为艰难，“景帝好大喜功，若大凉内部动乱，他又怎么会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
凌玄奕没有应答，心里却很赞同他的话。
“说不准，我们到时候还得战场上见。”
燕南轻声一笑，“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没什么好说的，若真有那机会，我势必要同你大战一场的。”
成也好败也罢，最起码不能毫无骨气，更不能当逃兵。
这么多年，他也不是白混的，没点本事怎么行？
“对了，我听说大凉王后还有一个失踪多年的女儿，不知可有消息？”凌玄奕突然问道。
“不曾听闻，”燕南摇头，“仔细算算也有十一年了，只怕是凶多吉少。”
大王和王后膝下子嗣单薄，只一儿一女。现在所有人都在盯着世子的动作，若失踪的公主当真现身，等到世子知晓时，怕也成了一具尸体。
两人在书房交谈了半个下午，燕南走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几个小厮端着菜盘子往槿央阁送，心知是木离专门吩咐给听雪做的，于是直接顶替了队尾小厮的位置，端着一碟糯米粑粑，跟着队伍走到了槿央阁。
听雪住在槿央阁偏殿，那里经过改造，院子旁边有一大片药田，廊前摆着一个小药炉，里面药汁正咕噜咕噜冒着泡，雾气袅袅，整个院子都弥漫着药香。
而此刻，她手执一卷书，坐在门槛上，斜靠着门框，纯白的衣衫随意铺落在地，面容沉静，敛眸细读，仿佛时间都慢了下来，舍不得惊扰了这个安静的美人。
直到留意到前来送菜的小厮，她才缓缓抬头，开口，语气温温柔柔，“放桌上就行了……”
眸光掠过众人，口中的话也戛然而止，她注意到了笑得一脸温润的燕南。
好好的世子，非跑到王府里做一个上菜的小厮，真有闲情逸致。
听雪起身，对着他略行一礼，燕南连忙阻止，“别、别客气，我就是看小厮手中没空，所以帮帮忙。”
跟在他身后两手空空的小厮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是，您是世子，您说得都对。
将所有的菜都摆上桌，燕南却还没走，听雪不由得蹙眉，“世子可还有什么要事？”
“要事？没有啊，”燕南将竹筷递给她，“你现在吃饭就是要事。”
听雪微微一笑，礼貌疏离，“世子可折煞我了，我自己来吧。”
“别客气，快坐过来，我帮你布菜！”燕南发挥他厚脸皮的优势，完全无视了她语气中的疏远之意。
哪怕从药王谷一路回来，她对自己都是这般客气，从不逾矩。
开玩笑，听雪本就冷冷的，他要是再不主动一点，两人之间还能有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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