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允清的脑袋轰隆作响，脸色苍白如纸。
之前夜璟柯只说他被苏棋和张彩凤陷害关进精神病院，得程艾帮忙才逃出来，却不料真相竟是这样的。
白荆当卧底不报警，不联系任何人可以理解，妹妹偷偷回国暂且不提，可她为何啥也不说呢？
夜璟柯看出他的疑惑，微垂眼帘轻笑，“你好奇允烟只字未提的原因，我也一样，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必再提。”
稍作停顿，又猜测道，“或许，她只是想嫁入夜家罢了，所以苏棋能否代替我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什么？”廖允清瞪大眼睛，难掩震惊，双唇颤抖，“别乱开玩笑，我害怕。”
“谁知道呢？”夜璟柯无所谓的摊摊手，继而拍拍他的肩，“无论怎样，我都不希望你插手我的私人感情，如果廖允烟惹艾艾，亦或是算计我，就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话落，他擦掉门上的血迹，洗手离开。
廖允清自然发现了这个举动，回想起程艾和秃顶大肚男的异样，他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毛骨悚然。
还有允烟，为啥夜璟柯描述的妹妹，和自己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不行！他要细细观察一番，不能妄下定论。
至于那个私生女，廖允清想先去跟吕翰墨聊聊再做打算。
程艾仍在编红绳，夜璟柯没有回到原来的位置，而是坐在了她旁边。
瞧对方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他摸摸鼻尖，小心翼翼的戳戳她胳膊，低声问，“你生气啦？”
不待她回答，他便自顾自的道，“廖允烟是廖允清的亲妹妹，她一直对我有想法，但我对她没兴趣。”
程艾停止手中的动作，抬眸看着他，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眨呀眨，“你跟她亲嘴了吗？”
夜璟柯一怔，忍不住轻笑，“我只吻过你一个人。”
程艾低垂下头，两根手指无措的狂绕红绳，“你会不会也像程云帆一样，搞大王英的肚子后转身娶别人？”
夜璟柯板起脸，郑重其事的承诺，“绝不会！”
凌晨两点，绝大多数的乘客皆已入睡，他压低声音，试探性的开口，“艾艾，你现在对我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程艾疑惑不解的抬眸。
他抿抿唇，换个更直接的问法，“你喜欢我吗？”
“喜欢？”程艾喃喃低语，绞尽脑汁思考答案，甚至开始揣摩原主谈恋爱的记忆片段，只可惜郝涧的那张大脸实在太恐怖，她一代入就想吐。
瞧她的神情时而纠结，时而深思，时而嫌弃，夜璟柯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渐渐沉到谷底。
和廖允清揭露廖允烟的真面目时，自己弄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喜欢上程艾了。
说他见色起意，以肉报恩也好，想学玄术自保，大杀四方也罢，他就是想把她留在身边。
他本可以任由事态发展，毕竟别人吵闹打架，自己完全没有必要胡乱掺和。
可看到程艾被兄弟嘲讽，误会，欺负，他真的忍不住发怒，想替她撑腰。
夜璟柯眼底的失落黯然一闪而逝，抬手轻捏她光滑细腻的脸颊，温柔道，“不喜欢也没关系，咱们来日方……”
话还未说完，一道软软糯糯，又略带尴尬的嗓音传来，“我不懂喜欢，不懂爱，分不清网络与现实的真伪，更不会见风使舵。”
程艾低垂眼眸，长长的睫羽投下扇形阴影，遮掩住所有情绪，“青云观的人全靠下山历练，积德行善来赚取香火维持生计，可这里似乎不太信玄术符箓风水之类的东西。”
她的声音极小，几乎快听不见，“我不会演戏，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不会弹琴，根本不适合当明星，但我又没有其他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一直向前走。”
程艾苦恼的抓抓头发，叹息道，“师父教了我很多，唯独没告诉我该如何在复杂的环境中生存，我不想抱怨，却又无处倾诉。”
夜璟柯心口微疼，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放在掌心揉搓，“别担心，一切有我。”
程艾抬头，撞进他满含深情的眸子，呆愣开口，“那什么是喜欢？吴道长也曾说过喜欢我，你俩的意思一样吗？”
夜璟柯摇摇头，空出一只手，轻点两下她的胸口，“吴虚的那种喜欢是长辈对晚辈的欣赏，而我说的则是结婚生子，你需要用心去感受。”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嘴角落下一吻，又快速撤离，直视她懵懂的双眼，“讨厌我亲你吗？”
程艾小脸爆红，心脏狂跳不止，和上次在浴室里被吻的感觉差不多，令人窒息，害羞，憧憬。
她一瞬不瞬盯着那两张薄薄的唇瓣，无意识的凑近轻抚。
程艾痴迷一笑，跟刚刚的触感一样，香香软软，像果冻一般Q弹。
两人贴得极近，一深一浅两道呼吸交织成缠绵的曲线，气氛一度十分旖旎。
夜璟柯任由程艾作乱，本以为只是被简单的摸摸，谁料她竟毫无预兆的亲吻上来。
他浑身僵直，酥麻的感觉在脑袋里炸开，他不再忍耐，不顾场合，拉起人大步离开。
一小部分乘客听到动静悠悠转醒，四处瞧瞧没发现异常又重新入睡，其中就包括钟哲翼和廖允清。
洗手间内，程艾被抱坐在洗手池旁的大理石台沿上。
夜璟柯将头埋在她颈间，轻轻磨蹭，嗅着淡淡的馨香，他喉结滚动，声线暗哑，“抱紧我。”
程艾不明所以，顺从的搂住他脖子，心底隐隐有些期待。
夜璟柯低沉一笑，一手揽她的腰，一手扣她的后脑勺，嘴唇上移，覆下铺天盖地，却又不失温柔的吻。
忘乎所以间，一道清脆的声响打破沉寂。
两人一顿，齐齐望去，只见原本插在头发里的玉簪，此刻正静静的躺在地上，而刚衍生不久的蝴蝶玉，则遗留在水池内。
夜璟柯的热情尽消，取而代之的为浓浓的愧疚感。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自己忘情时不慎碰掉的。
他深知玉簪对程艾的意义与重要性，急忙松开她，拾起来，一脸无措的呈到她面前，“艾艾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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