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粑粑一起住吗？好呀好呀！”
菲娜蹦蹦跳跳。
但很快她就不跳了。
“可是粑粑不能跟菲娜一起住在麻麻的家里……要是让别人发现粑粑跟麻麻走的很近，粑粑会遇到麻烦……”
菲娜郁闷地垂着脑袋，强打精神抬起头，跟宋方说：“那个粑粑，菲娜还是住在福利院好了。每天菲娜都能见到很多小伙伴，很开心的。保罗还能给菲娜补习数学呢。”
宋方摸摸菲娜的小脸蛋。
即使是小保罗，从小被父母虐待，还差点被父母杀死，心底的深处依然渴望着父母的爱护。何况菲娜。
保罗的父母视他为自己豢养的家畜，与普通家畜唯一不同的地只有保罗是从他们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所以保罗必须割断跟父母的关系。但菲娜不一样。
她父亲不详，母亲早丧，但她还有宋方。
当然，宋方毕竟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宋方也从来没奢求自己能代替菲娜的亲生父母。
但宋方觉得，只要菲娜还依赖他，他就不能再退了。
他退过。可现在菲娜的储蓄罐还摆在他家的床头旁边。
宋方露出神秘的微笑：“粑粑新买了一套房子，咱们搬到那里去住，好不好？”
菲娜小嘴一撅，哼地一声：“粑粑骗人。粑粑这么穷，怎么可能买得起房子。”
……这话听上去怎么这么扎心呢。
“而且这条街上的房子都是麻麻的。粑粑去哪里买的呀。”菲娜继续说。
“街区上的房子其实不是你妈妈的，是你妈妈代官方进行管理。不过你说得对，这街区上的房屋确实很难买卖。”宋方点头，“所以粑粑的房子不是在这里，是在城墙的后边哦。城墙后面景色很美的，想不想去看看呀？”
“在城墙后面吗……”
小菲娜露出神往的神色。
在城外区人的认知中，莫利城城墙后面=天堂。
别的不提，至少城墙后的空气很好。莫利城的环境维护系统源源不断地从高空吸取洁净清冽的空气，从城中心一路吹出莫利城。
在莫利城里，菲娜也可以接受更好的教育，接触到更多同龄人。外城区的环境和人都太畸形了，长此以往肯定会对菲娜有不好的影响。
更重要的是莫利城中没有人认识红，宋方不用担心因为照顾菲娜被人怀疑他和红的关系，进而发觉红的异常。
虽然这意味着宋方每天去要出城去工作，路变得远多了，但这很值得。
再说了，他已经是D级了，完全可以在莫利城里找个工作。什么劳什子的主管，本人不伺候。
菲娜开开心心地吃完午饭，然后就催宋方赶紧走，让他去上班。
宋方一直等福利院的午休过去了，将菲娜送到教室，自己才离开。
下午他到了自己的工作地点。果不其然，原来的主管正在等着他进行工作交接。
这些宋方的心是彻底放到肚子里。幸福来得太快，他还真有点担心系统是在玩他。既然工作是真的，那房子应该也是真的。就算不是真的，他也能用系统充到他现实账户里头的一百万买一套。
忙碌了一下午，到傍晚宋方总算回到了玫瑰街区。
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诊所。
“程婧怎么样？”宋方问。
“没少胳膊，没少腿。”医生慵懒地回答道，在刃足组成的网里挪了挪，换个更舒服的姿势，闭眼休息。
“那她人呢？”宋方追问。
“……”医生很不耐烦地睁眼白了他一眼，然后抬起一根刃足，拽了一下身旁的一个把手。
一个卷轴状的电子屏落下，展开，图像和声音随之而来。
“黄毛的~丫头~她去赶集呀~哎嗨呦！”
“拿着个~萝卜~就当了鸭梨呀~哎嗨呦！”
“咬一口，怪辣滴！”
“谁让你黄毛丫头净挑大滴呀~哎嗨呦！”
“……”
宋方木然指着那块屏幕。“……疯了？”
“说是练剑。”医生闭着眼，用最细的一只刃足掏了掏耳朵。在刃足抽走时，一道细细的血流顺着他的耳道蜿蜒而出。“从她挂了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就这样了。据说要练成天下第一剑，然后去外面打抱不平。哎……谁能先帮我的耳朵打抱一下不平？”
宋方面无表情地看着程婧挥舞着手里的那片一米长巴掌宽的大铁片子。看样子是个零件，不知道是从哪辆报废的掠行艇上拽下来的。
同时宋方也面无表情地看着在“大剑”下被疯狂蹂躏的那半扇猪肉。都快被戳成肉泥了……
“哦对了。”
医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纸卷，递给宋方：“你看看这个。程婧加入家政工作以来的成果。”
宋方伸手，接的时候没接稳，只拽住了一个头，纸卷掉下去了。
唰啦啦……
纸卷落到地上，然后又往前滚了好远，碰到墙角才停下。这时候还有两三层纸卷在上面。
纸上的字用的是宋体八号字，放眼看去一行又一行挤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损坏的物品名称。
“不行。这样不行。”
宋方连连摇头。“必须给她找点事干。不然你，我，还有她，咱们三个里总得有人疯！”
“是啊。反正安妮是已经累得休病假了。”医生懒懒地说道，“不过你想给她找什么事做？她现在是个死人哦。
“你以前就是担心她被人发现，才把她塞到我这里。现在好了，公布她死讯的新闻上附带了她的照片，认识她的人比之前更多了。”
“让她在你的诊所里当护士不行？”宋方问。
医生呵呵。“你打算让我关门大吉你就直说。再说了，当护士就不需要露脸啊？”
“不让她上手做手术，让她去治疗失魂症之类的病。她上次治的不是挺好的么。”宋方说，“至于脸的问题……找个纸袋子，挖仨洞，扣她脑袋上。”
医生白眼以对。“你到底来干嘛的？有没有正事？没正事就滚蛋行不？”
宋方闭紧嘴巴：他会说他过来是想把程婧也接到莫利城里？
不能！绝对不能！
他可不希望没过两天自己的新家就成一堆碎砖！
“不管怎样，这事归我了。老常你再受累几天，帮我看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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