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柔不曾料到林湾会说这样的话，毕竟在她印象里一般人要是听了这话是断然不会再说什么的，一时间脸色难看的要命。
林湾见状面露嘲讽:“怎么夫人这是没反应过来？”
说着她便将沐乙交给曦瑶，莲步轻移走到了柳依柔面前。柳依柔长相顶多算是有几分姿色，而林湾年轻时可是和沐忧菡同称京都双绝，更何况林湾的气质便甩她一大截。
如今俩人站在一起，柳依柔便被衬得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一些人见了脸上的讥讽更甚。沐忧菡风华绝代岂是这般妇人可以比拟的？说起来张启天真是眼瞎!
柳依柔咬牙，红着眼看向林湾，那模样好似被欺负了去。
林湾觉得好笑，勾着一抹嘲讽:“张夫人这眼神倒叫我好生害怕，我这还没做什么呢，夫人怎么就露出这样的表情呢？不过夫人这神情我也不是没见过，昔年我夫君行差踏错进了花街柳巷，我去抓人时那里头的姑娘也是这般神情，所以看着夫人的神态不免有些闹心，但这绝不是在针对夫人。”
林湾字字句句皆在嘲讽，可话说的又没有半分错处，柳依柔吃瘪只能求救的看向张启天，张启天心虚的厉害，但柳依柔毕竟是他少年怀情的归宿，自然看不下去。
“张启天唤了曹焕郢一声，想让曹焕郢做主，毕竟沐忧菡身份再高以前在外面也是给他面子的。
可他哪里知道曹焕郢年轻时着实叛逆，当初一举高中林湾的父亲林太傅一眼便将他瞧上了，硬是要他做女婿。曹焕郢最是不喜被人勉强，但无奈自家娘亲已经去下了聘礼，这不赶鸭子上架便娶了林湾。
不过由于他对此事的不满他连洞房花烛也未曾去过，而后便常常流连花街柳巷，直到林湾忍无可忍将他绑了回来。谁知那一眼便是万年，后面林湾闹着和离还是曹焕郢求了一年才求回来的，并且自那之后事事以林湾为先。
好不容易此事淡化，现在却因为一块老鼠屎又让林湾想起，之后保不定还要怎么生气呢!如此曹焕郢已经是烦的不行，闻言一脸厌烦的看向他:“你叫我作甚？我家夫人哪里说的不对？”
张启天知道曹焕郢一向不讲理，可却不曾想是这般的不讲理，一瞬间便愣在了原地。
沐乙见时候差不多了走上前失望无比的开口:“既然父亲执意如此，那女儿便和父亲断绝关系，母亲也不必从张府出殡。”丞相大人这……”
说着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加之本就长相美丽叫人看得心都要碎了。
“父亲说的对，母亲一向大度不像女儿没有容人之心，所以女儿做主请父亲和母亲和离，从此沐家和张家没有半分关系。”
张启天闻言吓得不行，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他当初好不容易才攀上沐家，即便他不喜欢沐忧菡却还忍辱负重，好不容易沐忧菡死了好日子要来了，他怎么可能甘心？
“不行!不可能!你个逆女!”
张启天瞋目裂眦，发现所有人都看向他后气焰又连忙软了下来，一脸怒容外加伤心的看向沐乙:“你怎么能这样说？你要你母亲在天之灵如何安息？我与你母亲恩爱数十载，怎么能因为你的一时脾气就让她名声毁于一旦？清染你别闹了行吗？”
众人闻言脸色好了些许，但看向沐乙的目光里又不免多了些许探究，张启天说的话确实在理，毕竟死了还要和离入不了夫家宗庙那实在是丢人现眼。想着，众人看向沐乙的目光便多了一丝怀疑和不满，毕竟张启天犯了再大的错她也不能因为自己的脾性就如此不将沐忧菡的事放在心上。
沐乙何尝察觉不到众人的目光，只是依旧坚定道:“父亲若是一定要这般想女儿，女儿亦是无可奈何。娘亲自幼骄傲，父亲同娘亲成亲以来也承诺过娘亲此生绝不纳妾，如今娘亲还在这冰冷的棺椁之中，父亲要反悔清染无法。但清染身为女儿，理应以娘亲的荣耀和骄傲为先，父亲不理解没关系，清染相信娘亲若是在天有灵她必然会理解。”
张启天闻言紧紧咬着牙齿靠此压抑着心里的怒气，又给一旁的张哲骆使眼色，张哲骆见状不赞同的开口:“长姐何必这般得理不饶人？娘亲如何想的你又知道？娘亲在世时父亲为娘亲守身如玉，如今纳张夫人也不过是为了报答恩情，长姐何必这般顽固不化？”
沐乙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张哲骆，张哲骆被看的有些心虚的挪开目光，“好!你们父子情深，我还是那句话，父亲若是执意纳妾，清染现在便带娘亲走。”
张启天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道洪亮的声音突然传来:“清染说的对!这样的女婿我们沐家高攀不起!今日本侯便做主去了这桩婚，我沐家哪里还容不下一个女儿的棺椁了？”
沐铮大步流星的走来，虽说已经年过半百可自幼混迹沙场的他如今看着依旧硬朗，只是眉宇间依稀可见丝丝疲倦。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想必无人可以共通一二。
沐乙见状连忙行礼，满脸委屈和不忿:“外祖父您怎么来了？”
沐铮怜爱的看向她:“外祖父若是不来你岂不是要被这小人欺负了去？我沐铮一生峥嵘，女儿的优秀亦是全京都可见，断没有死了还被人侮辱的道理。当初你求取忧菡当着沐家上下立誓绝不纳妾，否则婚事作废，如今你誓言已破，我便将小女接走。”
沐铮一向说一不二，当即便叫人抬棺离府，走去沐乙伤心欲绝的扶着棺椁，抽泣不已。沐铮见状心疼的要命，看向张启天的目光更是狠绝:“从此往后沐府与你们张家便再无任何关系，清染你可要和祖父一起走？”
沐乙刚要点头，张启天连忙尖声打断:“再如何清染也是我的亲生女儿，岳父大人不听小婿解释强行带走忧菡也罢，但是清染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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