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么呢？”
徐克一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王宇泽把张涛按在桌子上，张涛在王宇泽的手下不断挣扎，脸都涨红了，王宇泽非但没松手，还越来越用力，手上的青筋暴起。
“快给我松开。”
顾不上胳膊底下夹着的书本，徐克直接冲了上去，把王宇泽撞开。
书本“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大家都顾不上捡起来。
王宇泽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根本没认出面前的人是徐克，还在发疯。
“要是我没有进校赛，你们全都得给我负责，这全都是你们的错，识相的还是乖乖把名额让出来给我。”
王泽宇一边说着，一边还推了徐克一把。
徐克虽然看起来挺年轻的，但是人到中年，不服老都不行。
“哎呦，我的腰。”
徐克猝不及防，被这么一推，腰撞到了桌角上，当即痛得大叫。
“老师，老师你没事吧？”
有站在徐克旁边的学生赶紧走上前去，扶住徐克。
“没事没事。”
徐克强撑着站稳，朝学生摆了摆手，扶着腰站直了。
“王宇泽，反了你了，这是在教室，不是在你家，自己做错了事情，还有脸在这里撒泼？”
徐克的腰有点伤到了，骂人的气势没减少。
王泽宇的脚尖动了动，周围有同学立马跟着动了动，生怕他一言不合又动手。
“我这就让蒋劲东把你弄走。”
徐克一边说着一边往教室外面走。
余光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教室的最后，定睛一看不就是蒋劲东吗？
这也好，省得再亲自找他一趟。
徐克刚想走上前，蒋劲东面色铁青，目不斜视，大踏步走到了王泽宇面前，揪住了王泽宇的衣领。
徐克的话还在嘴边，已经没有了说的必要。
“瞧把你能耐的，走走走，跟我走。”
蒋劲东身材高大魁梧，扯着王泽宇的衣领把他往外拖。
王泽宇还想挣扎，蒋劲东手下用力，直接贴到王泽宇脸上，脸对脸，瞪着他。
“再敢给我动一个试试。”
王泽宇瞬间不敢乱动了。
蒋劲东一只手扯着他，一只手把王泽宇的书包从抽屉里面拽出来，扔到王泽宇的怀里，“拿好了。”
王泽宇抱着空空如也的书包，跟在蒋劲东后面。
书本，笔、尺子……掉了一地，王泽宇顾不上捡，也不想捡，
都已经不能留在竞赛队伍里了，拿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捡起来，你光抱着一个空书包有什么用？”
蒋劲东推了推王泽宇的肩膀，“怎么，连最基本的对书本的尊重都忘记了吗？”
王泽宇感觉全身都在烧着，众人大量的视线在他感觉就像是红外线一样照射着他，一举一动仿佛都被议论着。
“想什么呢，还不快捡，我已经和你妈说好了，她现在正在学校门口等你。”
“这是我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叫我妈来？”
王泽宇好不容易捡起来的理智，顷刻间化为泡沫。
“什么叫你自己的事，就你现在的状态，能自己回家吗？怕是连回家的路都记不得了吧？”
“……”
蒋劲东一句都没提之前在教室里面他都看到了什么。
或许他来得迟了，什么也没看见，又或许他全都看见了但是一句也不想提。
总归，他一句也没有提刚刚发生过的事情。
两个人离教室已经有了一定的距离，走廊上很空旷，只有他们两个人。
“宇泽，你和舅舅说实话，你是不是不太想参加数学竞赛？”
蒋劲东知道王宇泽参加竞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妈妈极力要求。
“我……”
王宇泽本来以为自己参加竞赛的决心是很坚决的，可是被这么一问，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我也说不明白。”
或许他是想的吧，要不然为什么会在徐克告诉他，他要被踢出队伍的时候有那么大的反应。
但是那一瞬间闪入他的脑海的，分明是妈妈那双饱含怒火的眼睛。
“不参加竞赛你怎么考上好的大学，你看看你，除了数学哪一科能拿得出手？”
王泽宇缩了缩脖子。
“竞赛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就算能通过我们学校的校赛，后面省赛还会有很多强大的对手，你也不要觉得离开了竞赛队伍就是坏事，就当作是提前输了省赛好了。”
蒋劲东以为王泽宇还在想着竞赛的事情，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作安慰。
“竞赛节约下来的时间，你就安心准备高考复习吧，考好大学又不止参加竞赛这一个办法。”
王宇泽垂着头不说话，蒋劲东又劝。
“至于你妈那里……”
到了王泽宇最关心的部分，他微微抬起了头。
“你妈那里交给我来说吧。”
“你打算怎么说？”
王泽宇最关心这个。
“实话实说呗，还能怎么说。”
臭小子，做事的时候不害怕，面对后果的时候才知道害怕。
得好好治治。
“舅……能不能……”
王宇泽犹豫再三，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怎么？想让我帮你找个好点的借口？”
王宇泽的眼睛瞬间像是千瓦灯泡一样亮得惊人。
“放心吧，这次你妈不会说什么的，我会好好和她说明，你就安心准备高考吧。”
打从一开始接到王泽宇妈妈的电话的时候，他就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早就听说王泽宇在数学方面有一点点的天赋，可是在王泽宇妈妈的口中王泽宇就像是天纵奇才、百年难得一见。
原本以为是做妈妈的对孩子都有一层滤镜，现在想想，应该是期待值太高了。
父母渴望孩子变成自己期待的龙凤，就总是以对待龙凤的高标准、严要求来要求他们，不管孩子能不能接受。
蒋劲东下意识地掏了掏上衣口袋，空空的，差点忘了，他不抽烟已经很多年了，现在就算心烦也没有排解的办法。
把王泽宇送到了学校门口，远远的，王泽宇就看到了自己的妈妈，下意识的，他想要躲起来。
“哎，干什么，干什么？”
王泽宇一个劲儿地往自己身后藏，蒋劲东想忽视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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