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五姐去学校拿东西，回来的路上，五姐非常意外地在一个树脚下碰到了姚雄。
姚雄比五姐早退学，但姚雄没有向任何人说明他退学的原因，因此，当五姐碰到姚雄的时候，姚雄看到五姐拿着东西，就问五姐，“你怎么把东西都拿回来了？”
五姐说，“我不读了！”
“怎么？”姚雄惊讶地看着五姐说，“你怎么也不读了？”
“是的！”五姐说，“我不读了。”
“你为什么不读？”姚雄极婉惜地问，“我是因为读不起才不读的，你为什么不读？”
“我是不想读。”五姐说。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坐在那个树脚下，开始说起了不读的原因。山风吹着他们的头发，天气有些凉爽，两个人就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在学校时的一些往事，想起同学们开他们玩笑的事情。
那是在一次搞劳动的时候，五姐搬不动一个石头，正在出力的时候，姚雄就走过去帮着五姐，把那块石头搬动了。五姐与姚雄共搬那个石头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是头挨着头，甚至彼此都可以闻到对方身上的气味。只是，两个当事者当时并不在意这一点，姚雄只是想着帮五姐一把。石头搬动后，五姐就和姚雄共同出力，要将那个石头抬到一个老师规定的地方去。两个人抬着一条长石头，并排着往前处走。
突然，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这一声尖叫，惊动了五姐。五姐一分心，那块石头就从手上溜了下来。五姐感觉到要出事时，姚雄一声尖叫，他的脚被五姐溜下的石头砸了一根脚趾头。
姚雄的脚虽然被砸得不很严重，没有伤筋动骨，却也疼痛万分。他用手摸着脚，嘴里一个劲地打着哆嗦。五姐有点心痛了，也觉得姚雄的脚伤与她有关，但造成这脚伤的却不是她，而应该是那个无故尖叫的男生。
五姐就没好气地冲着那个男生说，“都怪你！没事尖叫个什么？喉咙管里痒痒不是？”
那男生却笑着说，“我叫你的，谁叫你分心？砸了人家的脚，还来怪我，这真是怪得好巧！”
五姐越发生气了，她说，“如果不是你尖叫，姚雄的脚会被砸吗？”
“我看你就是个扯皮拉钩的女娃子！将来哪个敢惹？哪个敢要？”那男生似真似假地说。
“你！”五姐瞪了那男生一眼，说，“我与你何干何西？你凭什么要说我这些？你这不是在说话，是在放屁！”
那男生向来有点争强好胜，五姐只说了他放屁二字，他立马就恼怒起来，他先骂一五姐一句，然后就冲过来，像是要打五姐。
姚雄放弃了揉脚，走过来挡在五姐面前，对那男生说，“怎么？想欺负女生？男生欺负女生，还是男生吗？”
“哟！”那男生冷嘲热讽地说，“又瘦又黑又矮的家伙，还敢跟我作对，还敢为漂亮的校花打抱不平？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配不配有这想法，配不配跟我作对？不是我吹牛，我不用跟你动手，捏也要捏死你！”
姚雄哪听得这话？他进一步冲到那个既比他高又比他胖的男生面前，毫不示弱地说，“你想怎么样？”
“你想怎么样？”那男生朝姚雄冷笑着，说，“就你这熊样子，还配跟我斗？”
姚雄本来气得不行，但他还是冷静地控制着自己。倒是那男生，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一拳，打在姚雄的肚子上。
姚雄弯腰护痛的时候，突然间猛的一头撞上那男生。那男生被撞倒在地，四仰八叉，让所有在场的男生女生，哈哈大笑。
那男生似乎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羞辱，也从此不敢再与姚雄争斗。
事情虽然过去了，可从那之后，五姐心里一直装着一个注意，那男生虽然打败了，却在语言上羞辱了姚雄。姚雄与她这个校花不般配的说法，严重地打击了姚雄的自尊心。五姐注意到这一点之后，就非常注意姚雄的感觉。虽然那时的五姐，真的没有任何对男生产生暧昧的想法，但对姚雄，她是非常注意的，不只是从不说打击姚雄积极性的话，也偶尔有事没事就与姚雄搭几句腔，以示她对姚雄的关注和重视。
五姐当然没有想到，那种对姚雄的同情和注意，就已经是埋下了爱的种子。一段时间不见了姚雄，五姐心里就像是少了什么似的，似乎连说话都没了对象。听说姚雄因为老娘有病而退学的事情后，五姐更是在心里同情姚雄，觉得姚雄原本是个可以培养出来的人才，只是因为穷困而改变了命运。
两个先后都退学的学友，重新坐在那个树脚下的时候，脑子里就不再有诸多的顾虑和害怕，因此当两个年轻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未来时，五姐就有意识地问，“姚雄！你现在书也不读了，打算怎么过？”
姚雄本能地说，“还能怎么过？母亲长期有病在身，我又不能外出，只能在家里种地，带着侍候母亲，等母亲的病好了，或者有什么情况，我才能考虑下一步。”
“你不是有弟兄四个？”五姐说，“母亲也不是你一个人的母亲呀！大家都有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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