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开始有紧张感，这种紧张感由来已久，几乎成了一种习惯。大姐只要一看到酒，就能感觉到灾难就要来临。周大牛只要喝酒，就会发酒疯。他只要一发酒疯，就要骂人，打人。大姐的身上，几乎到处都留下了周大牛酒后发疯的印证。
但大姐还得听从周大牛的吩咐，否则同样要挨打，而且挨打的时间会提前。大姐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周大牛服侍好，让他良心发现，不再动手打她。
带着这样的美好愿望，大姐就开始细心办菜。虽然周大牛只带了一块肉回来，大姐还是想尽办法弄了好几个可口的菜，而且那些菜，都是周大牛最爱吃的乡菜。
周大牛看到摆在桌面上的那些菜，果然笑在眉头喜在心，他拧开了那个瓶盖子，开始往自己的杯里倒酒。酒倒好后，他端着酒杯朝大姐笑了笑，然后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喝酒，吃肉，一支烟的工夫，那瓶酒差不多去了一半。大姐开始心惊肉跳，她走过去拿起酒瓶盖，一边想要盖住那半瓶酒，一边很温和地对周大牛说，“今天你就喝这么多，晚间再喝。”
“什么？”周大牛红着眼睛看着大姐，恶狠狠地说，“你他妈的一个女人家，还想管老子喝酒？我看你还真有点胆肥呢！”
“我不是不要你喝！”大姐据理力争，“我只是劝你少喝点。”
“酒你是买的吗？”周大牛醉眼朦胧地看着大姐，不无嘲讽地说，“我娶你是让你来服侍老子的！是跟老子生儿育女的！不是要你来教训老子的！老子喝多喝少，是老子的事，你没有任何权利来管老子的！刚给你个笑脸，你就开始来管老子喝酒！再给你个笑脸，你岂不要管老子吃饭不吃饭？还给你一个笑脸，你不要瞪鼻子上脸，骑在老子头上拉屎拉尿了？”
大姐开始感觉到灾难就要来临，她想躲避，但却无法躲避，故意躲避只能让灾难来得更快。大姐就想变着法子来化解这场灾难，便将刚拧了一道丝的酒瓶盖拿下来，对周大牛说，“来！我给你添一杯！”
周大牛这才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并看着大姐说：“这还象个老婆！”
大姐笑着说，“能不能喝了这杯就停下？我倒不是怕你喝多了，只是为了怕伤了你的身子！酒醉伤肝，这个道理你还不懂？”
“去你娘的！”周大牛勃然大怒，他喜怒无常的样子，让大姐不寒而栗。
大姐还没来得及辩解，周大牛就红着一双小眼睛，看着大姐问，“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你老实告诉我，你三天两头有事没事就往二姨夫那里跑，什么意思？”
大姐觉得周大牛好无聊，无聊得让她连解释都不想解释。
“难道我说错了？”周大牛继续说，“你老是在我面前提示，那二姨夫如何如何脾气好，从不打人，骂人，还似乎是对二姨子很关爱，你是真羡慕，还是嫉妒，还是别有用心？”
“我不听你放屁了！”大姐非常生气才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周大牛一下子揪住了大姐的头发，揪头发是周大牛最拿下的一种手段，女人家的头发长，揪住头发就象是牵住了牛鼻子一样，可以任意处置了。
“你放开我！”大姐与其说是抗议，不如说是在哀求。
“放开你？”周大牛飞起两脚，将大姐的大腿顿时踢起两个青色的版图，然后顺手一个拳头，打在大姐的脸上，起了一个大包。
“你饶了我吧。”大姐这次是真的哀求了，“我怕你还不行吗？你放开我，我宁愿去讨米也行。”
“想走？”周大牛怒目圆睁，“你以为我们家是菜园门，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呀！想走也行，首先，你老老实实地向我交代你过去的风流事！都与哪些男人上过床！让我找个理由甩了你，而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其次，让你爹赔我至少二倍的钱，我就可以让你走！”
大姐被吓住了，这两点都是她做不到的，也无法做到。本来就没有什么不正当行为的大姐，不可能自己污陷自己。
但这种日子大姐实在是不想过下去，如果过不去，她会一辈子也脱不开头。结婚不到半年，她就受动无数次的打。只要周大牛一发酒疯，她就要挨打。周大牛已经发过无数次酒疯，天晓得他还会发多少次酒疯，她又还会挨多少次的打骂。
就在大姐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的脑子里突然崩出一个早就形成的念头：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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