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ver”
“你……”
“我没事！”
“我可以……”
“不，你不可以”高原反应让伊莎贝拉头晕目眩，和之前那种好的不一样，这种是让她几欲想死。她的体质很差，平时在乔治安娜的照顾下并没有那么明显，但是一旦到了恶劣的环境即刻就会显现出来。
或许我是用如此虚弱的身体换了智慧，伊莎贝拉已经烧的糊涂了，她甚至还想要开玩笑。
不过这次熬过去，会有些什么呢。
伊莎贝拉总是敏锐的，她抓住了什么。
频繁的发烧不像是免疫系统在奋斗，倒像是一次全面的升级，伊莎贝拉感受着发热的脑袋。
额头贴上了冰凉的东西，但是很快就离开，滚烫的身体伊莎贝拉下意识去追逐低温，冰凉的物件又再一次贴上来。
这是在耍我吗？伊莎贝拉努力睁眼，看到的是克拉克的手，上面被冻得通红，而旁边是还没有完全融化的冰雪。
物理降温？混沌的大脑立刻得出了答案，他们的物资好像不多了，这里也没有其他的布料，不对，或许是有的，比如她的小毛毯，但是没有这个她会睡不着，就好像搬家的猫猫没有熟悉的味道会应激一样，而他们身上的布料也不适合沾染冰水，太冰对她毫无用处，最笨的办法，自然需要最笨的人。
将冰块握在手心，手的温度会将它融化，余温刚刚适合降温，但是如果真的要物理降温这样的动作要重复几百次。
伊莎贝拉的眼皮简直是在打架，她极力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克拉克专注的颜色，仿佛她是世间要小心对待的宝藏。
不是厌恶或者是仇恨，那双手也不是为了将她扼杀在此，只是为了让她能够舒服一些。
“我，以为你会劝我回去”
该死，她的声音很沙哑。
“你认为我会放心你一个人回去”克拉克回答。
伊莎贝拉不喜欢这个答复，她的声音带着隐藏不住的小小恶意“我并不是你的责任，我耍了小手段让你不得不带着我，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或许那所谓的遗愿清单也只不过是一次新的排演”
克拉克试探的摸了摸她的额头，还烫着，怪不得说胡话了。
对方在生病之后的性格似乎变得幼稚，那种游刃有余调戏他的成熟媚态反而消失了不少。
克拉克觉得对方简直就像是在张牙舞爪的小猫咪在宣誓主权。
“不知道你是否看过毛姆的《面纱》”克拉克故意这么问，对方是标准的理工科生，对于文学似乎一窍不通。
“我讨厌文学，除了男人的呓语还有什么，玛格丽特的自我牺牲简直烂透了！”
茶花女。对文学有所涉猎的克拉克精准地对应了相应的名着，对方还在喋喋不休地骂着男主角，然后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变成了均匀的呼吸声。
克拉克看着面色恢复红润的伊莎贝拉笑着叹了一口气，从包裹中拿出有着奇异鸟类图案的小毯子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
“晚安，以及好梦。”
伊莎贝拉起身注视着克拉克，一整夜的高烧似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她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停下。
她知道猎物已经进入了笼子，他们在风雪中撕咬，她看不清克拉克眼中的懊悔和痛苦，克拉克也看不清伊莎贝拉仿佛被雾气笼罩的黑珍珠下掩盖地腐烂，看似闪耀的珍珠，如果仔细看，已经被虫蛀出一个大洞，只余下空荡荡的躯壳。
眼睑颤动，克拉克察觉到了动静，也睁开了眼睛。
他们的相处就像是风雪，缠绵，像是嘶吼，交缠，像是丝绸的温柔。
他们看不懂对方，却诡异地理解了对方。
克拉克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碰水镜下的眼眸，黑色的眼眸的睫毛像是展开双翼的蝴蝶轻轻触碰他的手心，如同幼鸟第一次散发自己的善意。第二天风雪渐渐停下，太阳很好，他们告别了村子，踏上不知名的路途。
这是一场旅行，虽然两个人都不知道终点到哪里。
等到走出了村庄，克拉克看着还是有些虚弱的伊莎贝拉，很自然地蹲下，示意对方。
伊莎贝拉看着眼前半蹲下的男人，照顾她这件事情在短短几天似乎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面，她轻轻趴在他的背上，聆听风吹过的声音，这简直让人炫目，就好像是星际爆炸，和想象当中的不一样，在没有介质的太空当中，爆炸一定是无声而宏大的。
有什么东西一定发生了改变，虽然是悄无声息的。
有时候是石破天惊的。
窗户没有关紧，今天的太阳好得不得了，顺着木质的窗户照了进来，伊莎贝拉很早就已经醒了，她下意识抬起手看着手上不知名黄色花朵做的戒指。
她有些刻薄地点评，廉价，甚至对于手工而言丑的过分了，他宽厚的手指明显不太会这样的精细的活.
充满着无声和折磨的人生不应该如此。
杰洛德如同诅咒的声音在她耳边想起：我们应该一起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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